冰瑚

作者：冰瑚
衍生：哈利波特Harry Potter
配對：TR/HP=LV/HP
分級：目前PG-15
注意：原著向長篇預警，填坑....超舊的坑，讓我慢慢填。
章節：(1) (2) (3) (4)




當晚，Harry穿過寂靜的走廊，遠離大廳熱鬧的人群，獨自來到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前。這扇門的手把由銜尾蛇形雕飾而成，在兩旁燭火幽幽照應之下，蛇眼處鑲嵌的綠寶石彷彿能追隨著他的位置靈活轉動。
在他猶豫著該如何打招呼時，門自動向後打開了。
「請進，Potter先生，別把我們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罰站上面。」

屋內傳來的嗓音讓Harry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才踏入其中。
辦公室不大，卻處處透著舒適與精緻，兩排書架豎立在牆邊，更有一個擺滿各種魔法器物的櫥櫃，裡頭某些儀器正靜悄悄轉動著。壁爐燃燒著溫暖的火焰，而男人坐在實木雕成的桌子後方，舉著羽毛筆正在一捲捲羊皮紙上批改。
褪去暗色的長袍，男人只穿著淺灰色的襯衣，袖子往上捲了些，露出一截過分蒼白卻線條優美的手腕，那雙沉紅的眼在他望過去時，緩慢抬起，與他對上。
「歡迎，即使我想說……你有些遲到了。」

Harry不自覺地將雙手揹在身後互相糾纏。他沒有回答，當然也不想透漏自己在交誼廳中徘徊猶豫許久才終於決定赴約的這個事實。
氣氛很寧靜，而屋內的空氣是溫暖的，Harry不適應這些，至少這些不會是在與這個人相處時該有的東西。莫名地，他確信這點。

「請坐。」男人為他示意了自己面前的那張椅子，隨後用指節輕敲桌面，一盤茶點瞬間出現在桌面上，「對於在萬聖節的這天還罰了你勞動服務這點，我感到有些過意不去，這算是個小小的補償。」
Harry抿唇，有些粗魯地拉過椅子坐下，拿起一塊小圓餅放進嘴裡咀嚼，奇異地發現味道相當不錯，是他喜歡的口味。
他啜飲一口茶，抹了抹嘴巴，在感受自己稍微平靜的心緒後，才終於開口：「所以……我今天需要做些什麼？Riddle教授。」

男人微微瞇起眼。
「我注意到你並不像其他學生那樣稱呼我為Voldemort教授，我很好奇這是為什麼？」
「並沒有什麼原因……」Harry小心地看了對方一眼，「我只是，更習慣以名字來稱呼人。」
男人將手肘撐在桌面上，嘴角的弧度淺淺地彎了彎，緊盯著他的目光彷彿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Harry卻不準備如這個人所願。

「如果您相當介意這點的話，我今後會稱呼您Voldemort教授的。」Harry謹慎地道。
「不，我允許你用自己喜歡的稱呼。」男人隨意地擺擺手，桌面上那些散亂的羊皮紙自動地飛到一旁捲好，「當然了，對於我欣賞的學生，我也期盼能以更親暱的方式來稱呼……你覺得如何？Harry。」
Harry的手指在桌面下蜷縮起來。
「……是的，Riddle教授。」

輕笑自Tom Riddle勾起的嘴角溢出，短暫地幾乎只停留了一個音節。Harry怒目瞪視著眼前那張俊美的面容，卻弄不懂自己胸腔中糾結的怒火究竟從何而來。
「今天的勞動服務，Harry，我需要你為我整理書櫃中書籍，將他們按照字母與內容分類。」Riddle指了指Harry身後的那兩個書架，「這些都是相當珍貴的典籍，希望你在整理的過程中能足夠小心。」
Harry忍下想脫口諷刺的衝動，乾巴巴地應和：「我知道了，Riddle教授。」

這之後的好幾小時，房間內再無任何對話的聲音，只有壁爐時不時閃出的火星劈啪聲，書寫羊皮紙的淺淺摩擦，與Harry挪動書籍時發出的響動。
書架上的所有書籍Harry都不曾看過；理所當然，畢竟他才剛接觸這個屬於魔法的世界不久，基本上沒碰過教科書之外的任何魔法典籍。這些Harry經手碰觸的書本大多有著古老、破舊的書皮，泛黃而厚重的書頁，他的指尖自模糊不清的字母上滑過，朦朧地記下了那些他不太能理解的標題。

黑魔法與詛咒大全、冷僻防禦術集錦、神秘力量與魔法、黑魔法的崛起與興衰、施咒秘術指南、古代神秘文字所隱藏的秘密、除咒師手記、黑暗能量與魔法、破心術與鎖心術、記憶惡咒、煉金術與魔法陣、龍與魔藥典籍、預言術的真假、靈魂詛咒反轉……
Harry看得暈頭轉向，最後決定只照著字母做排序，畢竟在沒有翻閱過內容的情況下，誰知道哪些書究竟該和哪些排在一起。

有好一陣子，Harry就重複在將書拿下並且重新放上的這些動作之中，直到察覺許久沒聽見羊皮紙捲動的聲音時，才終於回過頭。
Tom Riddle正在觀察他，用一種令他下意識就繃緊了背脊的眼神。那種目光透著冰冷的審視，彷彿要將他整個剖開那樣仔細地解析著他。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卻在Harry回過頭的那瞬間全數隱藏，只留一個相當無害的微笑出現在臉頰上。

Harry側身將最後一本書塞進縫隙之中，僵硬地走回辦公桌前。
「我已經完成了，Riddle教授。」Harry深吸口氣，「請問可以離開了嗎？」

「辛苦你了，」Riddle望著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指著桌上又重新補滿小圓餅的碟子，「這些給你帶走吧。這個時間晚會大概已經結束了，我可不希望在宵禁過後捉到一隻企圖溜進廚房的小蛇。」
Harry對這個暱稱愣了愣，在短暫地糾結過後決定順從內心地端起碟子。
「……謝謝您，」Harry躊躇地道，「晚安，教授。」
「晚安，Harry。」

直到踏出辦公室，在走廊上拐過一個彎後，Harry才脫力般地讓自己靠上牆壁喘息。他端著小碟子的手指顫抖，冷汗讓衣服緊貼著後背，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從那種逼迫感中脫離。這簡直就像經歷過了一場戰鬥，他想。
然而這整個過程中，他謹慎而專注、憤怒又壓抑，卻始終沒有升起絲毫的害怕或者畏懼，反而有股飽脹的戰意在催促著他面對那個男人，在命令他不准退縮。
他揉著自己發燙的指尖，忽地笑了。


*


萬聖節那晚的經歷彷彿一顆石子掉入湖泊，只掀起了淺淺的漣漪，又在過後迅速恢復平靜。
Draco對於Harry錯失萬聖節那天的晚宴似乎感到相當痛心，總會時不時地和他說起那晚的表演活動與大廳各種令人驚奇的佈置，直到第一場學院間的Quidditch球賽來臨，這個小少爺才終於捨得換個新話題。

儘管Harry在飛行課這個學科上表現得相當亮眼，但礙於一年級新生不得擁有掃帚的規定（此時Harry和Draco的掃帚當然都乖乖地鎖在Malfoy莊園裡），就算隊長Flint特別去拜託過他們的院長Snape，那位冷冰冰的教授依舊不願意為此做出通融。
他們在看台上找了個不會被前排阻礙視線的位置，搖旗吶喊著為自己的學院助陣。Slytherin的搜捕手是Terence Higgs，一位相當溫和有禮的高年級學長，至少和其他只想將Gryffindor們撞下掃帚的隊員們相比。

Harry幾乎是用慘不忍睹的目光來觀看這整場球賽的，Gryffindor的打擊手和看守手相當優秀，搜捕手卻遠遠不夠靈活，好幾次Harry都看見Golden Snitch飛過那名女孩的頭頂，她卻半點也沒有發覺。最後比賽在一百二十分對四十分的比數下，由Slytherin捉住Golden Snitch一口氣逆轉獲得勝利。Harry惋惜地嘆了口氣，在周圍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幾不可聞。
他不懂自己為何會對那支穿著紅袍的球隊感到失落，儘管他確實也為Slytherin贏得勝利而打從心底高興。

「等到二年級我們一定都要加入球隊！」Draco興奮地在他耳邊大喊，「我有點想當搜捕手，但你大概更適合這個位置……其實追蹤手也不錯……」
Harry邊拍著手，邊微笑地應和了。


*


當某天城堡在一夜之間被白雪給覆蓋時，Harry才驚覺聖誕節已經離得很近。
他早早就簽下留校的同意書，即使Draco曾經邀他去Malfoy莊園度過節日，Harry也並不想在這個適合與家人共處的親密時光前去打擾。事實上，他更想留在Hogwarts度過第一個來到魔法世界的聖誕節。
假期留校的學生很少，Slytherin大多數的一年級都離開了，只有Blaise因為母親再次出國度蜜月而留校。Harry本來想和這個男孩一起行動的，但對方顯然更有興趣在聖誕節勾搭一個新的女朋友。Harry只好聳聳肩，隨他而去。

聖誕節當天早上，Harry剛醒來就在床邊發現堆成小山的禮物，這也讓他從模糊的睡意中瞬間清醒。
他先拆開了最小的那個，不出所料來自他的姨丈和阿姨，裡面附了五毛的硬幣，Harry隨手就將它扔開了；第二件禮物來自Hermione，送給他一本黑魔法防禦術的進階書籍──相當符合女孩的個性；再來是Draco的，誇張的用閃著亮粉的包裝紙贈給他整組巫師護髮精油，這讓Harry在刷牙時有些屈辱地盯著鏡中自己那頭凌亂的頭髮許久。
Malfoy夫婦同樣送給他一些貼心的禮物，幾套新衣服和好吃的點心；其他的同學，Pansy、Blaise等等也都送給了他各種精緻又昂貴的禮品。
Harry暗暗希望這些人都能夠喜歡自己送出的禮物，畢竟要選到能夠切合小蛇們內心渴望的東西，他可是費了相當大的一番心力。

他拆到的第一件匿名禮物是質感輕巧又滑順的斗篷，他小心地披上，並且在穿衣鏡中看見只剩一顆頭的自己──他吃驚地撿起禮物中附贈的紙條，將上面又細又圓的字體讀過一遍。
「好好使用它……？」Harry深吸一口氣，將這件可以隱形的斗篷暫且放到一邊，繼續拆開其他禮物。
用紅色包裝紙包裹的巨大禮物是一組Quidditch球場模型，Harry著迷地看著那個小巧的人形在球場上穿梭，並且一次又一次將Golden Snitch抓進手裡。這同樣是個匿名的禮物，甚至連一張紙條都沒留給他。

他嘆口氣，拆開最後一樣禮物。包裝紙是夜空的顏色，上面閃爍著大概是魔法形成的星辰，Harry拆得格外小心，他覺得這麼美麗的東西必須好好保存──
那是一本日記本，簡單的墨綠色皮革在邊角包覆著簍空的金屬作為保護，內頁是完全的空白。在Harry將它翻開時，一張信紙自其中滑落。他撿起，在迅速地閱讀完後將它夾進書頁，狠狠地闔上。

這個優雅的花體字他認得，並且清楚得很。當然，對方顯然也沒有隱藏的打算，畢竟在文字的最後留有一個清晰的落款。
贈予你，讓你記下某些不願對人訴說的小秘密。──T.R.

Harry將書扔在床單上，十分不解氣地拿棉被將它蓋住，最後還用枕頭墊在最上方。
──他才沒有什麼不能對人訴說的小秘密呢！


*


晚餐過得十分愉快，至少Harry沒在主桌上看見那個總是讓他過分在意又控制不住怒氣的教授。Dumbledore換了頂會不停變換模樣的巫師帽，讓好幾個學院的學生在一邊享用晚餐時一邊發出爆笑聲。
他用了一點時間晃到無人的圖書館完成作業，在宵禁前回到Slytherin地窖裡。交誼廳裡沒什麼人，或許出於那種不甘又焦躁的心情，Harry在所有人都回到寢室後拿出了隱形斗篷，悄悄溜出交誼廳。

他在幽暗的長廊中晃盪，偶爾停駐在窗邊仰望繁星；在路過某個隱約熟悉的角落時，他會忍不住發笑，就好像回憶起曾經在這裡經歷過的某些東西，某些模糊又溫暖的片段記憶。
他的探險十分順利，直到不幸在轉角瞥見晃動的身影。那是管理員Filch，正嘮嘮叨叨地對抱在懷裡的貓說著什麼。Harry屏息，小心地閃進一扇微微開啟的門。

一直等到腳步聲消失後，Harry才終於有餘裕觀察起這間廢棄的教室。牆邊堆滿缺角或不能用的桌椅，一些垃圾散亂在地上，蜘蛛網和灰塵在角落蔓延，而在他正前方的牆邊豎立著一道高聳至天花板的鏡子。
彷彿被某種東西給吸引一般，Harry向前走去──他本來以為不會在鏡中看見自己的倒影，鑑於他現在還披著隱形斗篷，但目光所及的畫面卻讓他狠狠地退了兩步才忍下尖叫。

他將手按在胸前，直到劇烈的心跳平復才再度向前。
這次他看得更清晰了。鏡框是金色的，雕飾著華麗的花紋，在最上方有著一行意思古怪的文字：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Harry在鏡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即使他並未將披在身上的隱形斗篷掀開──他看見自己受到驚嚇後蒼白的臉色，穿著絲質睡衣的笨拙模樣，同時他的身後還有人──他轉過頭，在那個方位小心地揮了揮手，沒有觸碰到半點東西。
他回頭，瞇起眼睛。

那是一個人，一個比自己年長大概五、六歲的少年，擁有黑色的、恣意生長的頭髮，碧綠的眼睛，以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圓框眼鏡……Harry忍不住又向前一步，將手貼在鏡面上，入手是冰冷光滑的觸感。那個少年和他長得非常相似，不，那其實就是他──Harry終於恍然。
少年的神情肅穆而冷淡，那身衣服沾滿塵土，並且有些破損的痕跡，彷彿是在哪裡行走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站立的姿勢卻始終充滿力量，彷彿隨時都能迎接一場戰鬥那般。
這是他，卻又不是他，這是屬於未來的、早已經歷過成長的他。

Harry小心翼翼地碰觸著鏡面。
「你想要──告訴我什麼嗎？」
鏡中那個更為年長的Harry看向他，緩慢地勾起嘴角，微笑了。

Harry茫然地望著，不解而困惑，他心臟的跳動正逐漸加劇，他思考著、拚命地回想，他覺得自己就快要能夠理解這個笑容所要傳達給自己的意思，只要他再更努力一點──
遠處傳來的某個響動驚醒了他，Harry縮起腳步，轉身看了看門的方向，而當他再度回頭時，鏡面裝模糊的身影已經消失。
Harry停駐了許久，直愣愣地盯著鏡子，直到手腳都變得冰冷才終於離開這個房間。


*


Harry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在聖誕假期發現了一面神奇鏡子的事，一方面他不想透漏自己收到一個神秘人寄出的隱形斗篷；另一方面，他覺得那面鏡子顯現出的畫面過於私人了。他覺得只要他再更努力地想一想，就能夠明白那面鏡子想告訴他的究竟是什麼。
他沒有再去尋找那間教室，隱形斗篷被他收到衣櫃的最下層，只等真正需要時才準備使用；Quidditch模型擺在書桌上，就連Draco在假期回來後也羨慕地讚嘆了許久；而那本令他感到困擾的日記本則被鎖到抽屜裡去。
他沒有將這個祕密記錄下來，即使他是如此地渴望傾訴。

假期結束後，一切又恢復正軌。
他依舊喜歡飛行課和魔藥學，即使那位陰沉的教授從不給他高分；變形學、符咒學當中他的表現平平，卻始終不會落在最後；藥草學、天文學和魔法史他不怎麼擅長，但至少學習努力；而黑魔法防禦術──在這堂課中，他仍然是名列前茅的那個，儘管他並不怎麼樂意受到那雙暗紅色眼睛的關注。

出於禮貌，他給每個贈送他聖誕節禮物的人都回禮了，沒有落下自己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他參考Pansy的意見，在雜誌上郵購了一對蛇形紋路的袖扣，當然並沒有說出這是要送給誰的；他能夠想像當女孩得知真相後那種炸裂開來的神情。

Harry並不指望對方會喜歡他送的禮物，畢竟那對袖扣在打折後其實相當廉價──但在假期結束後的第三天裡，他偶然注意到，在課堂的走動間，男人隱隱露出長袍的袖口閃爍著熟悉的銀光。
好吧。Harry將課本豎起了，悄悄遮住自己的臉，咬了咬嘴唇。好吧。






-tbc
好的我來填這篇坑啦...!!!我真的沒有要坑這篇相信我...!!!
不過倒是把大綱全部打掉重練了....

以及《蝕痕》和《Perfect Illusion》大陸預售快結束了喔！想收藏的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