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瑚

作者：冰瑚
衍生：哈利波特Harry Potter
配對：TR/HP
分級：本篇PG-15
注意：是LOF上2K粉點文活動！來自 @假的螺丝是谁？★ 的點文，關鍵字【戰損 綑綁 交換條件】要求原著向相愛相殺和蛇臉魔王大大。
章節：(1)  (2)  (3)




Harry是被不甚溫柔的搖晃給驚醒的，他首先扶正自己掛到一邊耳朵上的眼鏡，接著才坐起身，有些驚嚇地對上一張不怎麼美觀的臉。兩秒後，那些或許是在昨天發生的事才一股腦地回到他的思緒中。
「怎麼了？」Harry問。
Voldemort的神情不太對勁──別管Harry是如何從一張扁平的蛇臉上看出這些的──這個男人竟然展露出忌憚與困惑的神色，那雙猩紅色的眼正環視四周。
「我們似乎到了另一個地方。」

Harry聽見Voldemort這麼說，於是不解地扭頭看了看，卻沒發現這片森林和昨天有什麼不同。但接著，他察覺出了，是聲音……蟲鳴、鳥叫，微風拂過枝葉的聲響，小動物在幽暗處奔跑或振翅而發出的聲音。這個森林，活過來了。
昨天的森林裡除了他們兩個，找不出第三樣活物，但現在，Harry甚至能看見自己腳邊爬過的螞蟻，瞥見停在不遠處樹梢蹦跳的麻雀，那隻麻雀嘴裡甚至還叼著一條正拚命掙扎求生的蚯蚓。
「怎麼可能？」
「令人震驚。」
他們同時開口，在對上彼此的眼神後，又再度靜默。

Harry扶著樹幹站起，拍掉爬到自己褲管上的螞蟻，小心地繞著這片草地走了圈。他發覺自己昨晚在某棵樹上留下過的標記已經消失，當他撫著樹幹回憶時，Voldemort也走到了他身邊。
「看來你也發現了，那些我們曾經做過的標記，走過的足跡，全都消失了。和昨天不同，今天的森林已經改變。」Voldemort說，「或許這是一個契機，代表困住我們的魔法不復存在。」
「現在只有一個方法能夠查明，」Harry深吸口氣，轉頭，讓自己面對那雙深紅的眼睛，「我們走吧？」

這次沒有繩索拉住兩人，他們只能走得近一點，生怕下一個拐角就弄丟了對方。但幸好，昨天濃得讓人看不清天空的霧氣全都散開了，他們看得見晴空和白雲，看得見彼此的身影。
Harry始終捏緊魔杖，即使知道這並沒有什麼用。而Voldemort就顯得泰然自若許多，男人行走在森林裡的姿態彷彿他已經這麼走過了千百次……Harry暗暗回想昨天這個人究竟在森林裡繞了幾個圈。
「到了。」
Harry看著忽然停下腳步的Voldemort，難以理解對方的意思。

「就是這裡，我昨天最遠能夠走到的地方。」Voldemort偏頭，對Harry示意一株開滿白色花朵的不知名植物，「接著不管我走向何方，最後都會回到我們最開始停留的那片空地。」
「所以說……」
「現在我們可以驗證看看了，那個屏障是否已經被打破。」
Voldemort說著，很快就要踏前一步，這讓Harry有些心急地伸出手，拉住對方袖口的一角。在那雙猩紅的眼看過來時，Harry躊躇地臉紅了，卻沒有鬆開對方。

「我覺得……我們一起走，會比較好。」Harry小聲解釋，「你瞧，要是這地方還有其他的陷阱，讓我們兩個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可就不妙了。」
「這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嗎？」Voldemort挑眉，「我以為你迫不及待想擺脫我？」
「是的，當然，」Harry點頭，又搖頭，「但不是在這種情況。既然我們已經訂下了盟約，那麼在這個未知的地方，兩個人一起行動肯定更安全，何況我還必須監視著你……我想，你大概也不願意就這麼放我離開？」
「很聰明，男孩，難得你會用腦袋去思考。」
Voldemort的調侃讓Harry的臉頰顏色更深了，是氣的。

最後，他們以這樣的姿勢跨越那株植物，向著森林深處前進。沒再走回原來的空地，但顯然，也並沒有因此就找到出口。這是座巨大的森林，和他們從湖泊上看到的體積比例明顯不符合，即使再怎麼遲鈍他們現在也能意識到，這或許是另一個時空，另一個維度，或者這是個用魔法建構出的世界，而他們必須破解這個桎梏，才能回到現實。
這是個活潑的森林，不只昆蟲和鳥類，漸漸的，他們看見更多動物。在草叢間蹦跳而過的野兔，從他們頭頂躍過的松鼠，從遠處可以瞥見的幼鹿奔跑而過，偶爾地，還能聽見遠方傳來的狼嚎。
這就像個最天然形成的森林，擁有萬物生機存在其中，但這始終不是真實的，因為他們的魔法一直毫無反應。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在一處略為凹陷的盆地稍作休息時，Voldemort將手指抵著下巴，這麼說了，「所有的迷陣都有能夠破解的方法，這個過於真實的幻境應該也是如此。」
Harry沒有發表意見，靜靜看著他說。
「這大概是個考驗，是Merlin的魔法對於繼承者所給出的題目，而我們必須找到解答。」那雙猩紅的眼睛裡寫滿冷靜與沉思，Harry很少能看見Voldemort的這個樣子，「但這裡顯然沒有好心到會給予提示，所以我們必須自己去找出來。」
「Harry，你想，這座森林在告訴我們什麼？」

突然被點名到了，Harry卻沒在瞬間反應過來，他支吾了半天，用手指揉亂自己的頭髮，卻還是無法說出個答案。
森林，是什麼？
更確切地說，Merlin希望他們得出的解答，是什麼？

Voldemort看著Harry陷入苦惱的樣子，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算了，早知道以你的智商想像不出什麼像樣的答案。」
「既然你知道得那麼清楚就別讓我回答啊！」Harry惱怒地抽出魔杖，用尖端戳了戳對方環繞胸前的臂膀，可惜Voldemort對這個威脅毫無反應。
「看來我們還必須繼續尋找。」

他們再度啟程，朝高掛頭頂那顆太陽的方向。
這期間他們撞上一隻野山豬，然而當他們如臨大敵地在考慮要應戰還是逃跑時，那個龐然大物在聽見遠處的虎嘯時俐落地丟下他們跑了。Voldemort和Harry在猶豫片刻後，也朝著那道吼聲的反方向前進了。現在他們的魔法沒有半點作用，最好不要和任何肉食的大型動物對上。
路途間，他們發現一窩剛生產的小狐狸，沒過多久就被狐狸媽媽用嘶吼和銳利的牙齒趕走；他們經過了一條蟒蛇和老鷹的纏鬥現場，Voldemort嘗試用蛇語和那隻動物溝通，未果。

「這太奇怪了。」首次在這種事情上受挫的Voldemort顯得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因為，這裡不是真實的世界，而且不能使用魔法，」Harry聳肩，「和蛇對話也是種魔法。」
「我知道，但這……」
Voldemort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奇異地，Harry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直能夠和蛇類溝通，甚至將牠們視為朋友，卻在此刻失去了這種與生俱來的能力，這大概會帶來某種巨大的挫折與孤獨感。Harry一直以為Voldemort是不會擁有這類情緒的，但顯然，Voldemort再怎麼可恨與殘酷，也首先是個人。
即使是在這麼想著的同時，Harry更認真地囑咐了自己，他們仍然是敵人，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陽光逐漸垂落，換了個顏色，橘紅、淡紫，直到落入他們看不見的盡頭。月亮高掛，而繁星開始閃爍。
他們停在一個乾燥的空地，決定在此休息一晚。沒有生火，因為星空足夠明亮，況且他們尚未感受到飢餓。這實在是一件古怪的事，Voldemort推測，這大概是由於幻境裡的時空與現實不同，他們實際上經歷的時間很短，和他們在森林裡走過漫長的一天並不相同。

Harry仰躺在草地上，望著他此前從未認真觀賞過的星空勝景。森林裡很安靜，也很嘈雜，他聽見他們兩人的呼吸，聽見那些從未平息的蟲鳴，聽見遠方貓頭鷹在咕咕鳴啼，更遠處的狼嚎，與很近很近的葉片掉落聲。
Harry閉上眼，聽見微風，聽見萬物的生機，那樣燦爛與美麗。
他的手指有些癢，於是他偏頭，朝自己打開的左掌望去，看見爬在自己食指上的小小黑色螞蟻，然後是Voldemort朝他望來的視線。
那是一雙沉澱著鮮血，卻在此刻顯得無比平靜的眼睛。如果那其中不要總是洋溢著惡意與殺氣，則會是睿智與冷靜的。Harry在今天終於知道了。

那隻螞蟻從他的食指爬到中指上，Harry想了想，放低手指，讓那隻小昆蟲重新爬回草地上。
他移回視線，看著頭頂的星空，忽然了悟。
「是生命。」他說，「森林所給予的，是各種各樣繁茂的生命。」

那顆他正盯著的星辰突然發出明亮的閃爍，一下又一下，接著Harry驚呼一聲，發現自己身後的的草地忽然消失。他們開始墜落，而Harry忍不住揮動著雙手，直到另一人冰冷寬大的手握住了他，讓Harry沒來由地感到安心。
他們在黑暗之中不停墜落，只聽得見風聲呼嘯，而頭頂那片星空縮成一小片圓形，最後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Harry讓自己藉著那隻手的力量靠向Voldemort，大吼著問。

「我不曉得！」Voldemort朝他吼回來，「大概是你這蠢貨做了什麼──」
「我到底做了什麼？」
「是解答！你找到了解答──」
砰的一聲，他們落到地面，明明應該會獲得巨痛的，但Harry什麼也沒感受到。Harry捉著Voldemort的手，借他的力道讓顫抖的雙腿勉強撐著自己站好，接著環顧四周。

他們似乎是掉在一片灰色的沙灘上，但是又不太一樣──這片灰色的沙灘向左，連接到了海洋；向右，則是一片低矮的樹林，川流自其中蜿蜒而過。Voldemort拉著Harry走到一旁較高的木樁上，那裡沒有潮濕的泥土，而他們似乎就被困在這裡了。
「這是──」
「濕地，連接陸地和海洋之間的生態環境。」Voldemort瞇起眼，「我似乎有點明白了……」

「明白什麼？」
「不，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Voldemort搖頭，並未給予Harry正面的回答，「或許正因為你什麼都不了解，才能得出解答。」
「我不懂……」Harry焦躁地絞住自己的手指，「我們不是離開森林了嗎？怎麼又會到這裡？」
「這大概是第二關了，而我們剛剛通過了第一道試煉，多虧了你。」

「呃……喔……」Harry用手指撓著臉頰，「沒什麼，雖然我不太明白我究竟做了什麼。」
Harry轉開視線，試圖將注意力分散到周遭的事物之上，忽略他覺得自己收到一個來自Voldemort道謝的事實。那肯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這麼發生了，對吧？
自從他們立下那個血液的誓約後，Voldemort似乎變得奇怪了，變得更理智，更像Harry在老校長記憶中看見的那個優秀學生。Harry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再去回想。

分裂靈魂會帶來永不抹滅的傷害，Harry想著這句話，而這將是不可逆轉的，分裂靈魂的人會變得冷酷、殘忍，並且逐漸失去人性，這些都是Harry體會過的。
不可逆轉，無法回復。
僅僅只是現在而已，那些錯覺。Harry握緊了藏在胸口的那個小瓶子，深吸了口氣，跳下木樁。他的腳很快陷進灰色的土壤中，Harry察覺那和一般的泥土不同，更濕潤、更肥沃，地上充滿了小小的洞，宛如土壤呼吸的氣孔。Harry忍不住盯著瞧，直到那其中鑽出一隻橫著走的小螃蟹，才恍然大悟。

這裡和森林一樣，擁有各種不同且繁雜的生物。Harry看著停在樹林間各種不同的鳥類，攀爬過樹枝，甚至從土壤中鑽出又消失的各種生物，很快就意識到了。
所以……在這裡，他需要給出怎樣的解答呢？

體型巨大的鳥類自他們身邊飛過，飛進矮樹林裡，在那些川流間覓食。Harry往前走去，很快就不能再前進了，畢竟他並不想讓自己的雙腳踏進泥沙混著的水中。Voldemort很快也來到他身邊。
「這裡不像森林那麼舒適，雖然沒有了那些大型猛獸，但濕地裡沒有適合人類休息的地方──」
「所以？」
「所以，」Voldemort挑眉，看向Harry，「我希望你能盡快給出對的答案，讓我們離開這裡。」

「你大可自己去想啊？」Harry朝對方翻白眼。
「我無法，」Voldemort偏頭看他，那神情彷彿被什麼給困惑住，「這很奇怪，並且讓人厭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Harry。在這裡，你會比我更加如魚得水。」
「我、不太懂。」Harry後退了一步，想躲避那雙眼睛的視線，第一次的。
「你懂的，因為你就是如此。」奇異地，當Voldemort說出這些話時，語氣是平靜的，「你瞭解這些東西……生命的珍貴、萬物、奇蹟，或者不管那被稱作什麼。你似乎一直都如此，也總是被睿智的老者給眷顧著，或許Merlin所期待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這樣下去的話，即使我拿到Merlin的遺產也沒關係嗎？」Harry刺探地如此說。
「無所謂，」Voldemort咧開一個邪惡地笑，「因為我總會搶奪過來的，不論用什麼方法。」
所以最後他們仍然回到了原地。Harry氣憤地瞪了Voldemort一眼，轉身走開，卻在過後鬆了一口氣。他發覺自己真的不習慣和這樣不殺氣騰騰的Voldemort相處，這太……不對了。即使Harry曾經在那些記憶中看過Voldemort年輕時該是怎樣的人，看過對方在分裂靈魂後逐漸深入黑暗的轉變，但那些都無法和現在、和此時此刻相比。
他們正在朝夕相處，這對Harry來說，實在太過令人困惑並且危險。

他往前幾步，停在河岸邊緣，蹲下。他看見一隻螃蟹橫著繞過他的球鞋，並且觀察到這隻螃蟹的不同。
「他左右的鉗子居然不一樣大？」
「濕地裡的生物，有很多和陸生及海生的物種不同。」
Harry有些懊惱Voldemort又走到了自己身邊，但他沒有再試著去繞開，只是伸出食指，戳了戳那隻倉皇失措奔逃，並且不忘揮舞巨大的鉗向他示威的小生物。

他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矮樹叢，那些樹和一般的樹又不太一樣，居然能夠扎根於水中，並且沒有半點腐爛的趨勢。Harry偏頭思考，望著在視線中攀爬上樹的那隻魚，不自覺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裡同樣蘊藏了千百種的生命，但和森林的答案是不同的。Harry苦苦思索，手指幾乎要抓脫了自己的頭髮──不一樣，不同，如此的──獨特。
因為特別的生態，生物就有了特別的樣貌與習性。就好像人類，每個人都長得不一樣，來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語言和習慣。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是──」Harry仰頭，看著Voldemort低頭凝視他的視線，這次他在開口前先捉住了對方的手，只經過了一瞬的猶豫，「繁盛的生命，會擁有各種不同的樣子，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生命有他該有的獨特。」
在腳底懸空的那一刻，Harry知道他又答對了。
他有些得意洋洋地朝Voldemort望去，又驚惶失措地移開了視線。對面的那個人也握住了他的手，在他們的墜落之中。

那雙沉紅的眼中有著微妙的讚賞與瞭然，彷彿這個人早就對Harry能得出解答這點有所預料。
但這太不對了，這樣子下去──
砰的一聲，他們終於落地，而Harry強迫自己停止去想。





-TBC
開啟解謎主線，
總共七個關卡，
但是大概是很好猜的啦.....

希望過年我不會斷更(抹臉
這篇太耗我的腦和智商惹(顯示和哈利一樣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