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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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LV/HP]蝕痕(2)

作者:冰瑚
衍生:哈利波特Harry Potter
配對:TR/HP
分級:本篇PG-15
注意:是LOF上2K粉點文活動!來自 @假的螺丝是谁?★ 的點文,關鍵字【戰損 綑綁 交換條件】要求原著向相愛相殺和蛇臉魔王大大。於是這次也爽快地爆字了,直接給章節數啦因為我有會超過三章的預感...(抹臉
章節:(1) (2)





周圍是樹叢、草地以及大小錯落的碎石,因為濃霧的關係,無法看見太遠的地方。但當他們第三次走回相同的地點時,兩個人都沉默了。
那棵樹上畫了個X的標記,是Harry用銳利的石頭刻上去的,而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看見這個標記了。
「不可能,我並沒有偏移直線……」Harry盯著自己畫出的記號皺眉。

「那些霧氣,」Voldemort發出嘶聲,「它在干擾我們,別相信自己的感知。」
「……即使如此,也沒有別的辦法。」
Harry咬著唇,在這裡,魔法不再管用,他不能施展方向咒來確認位置,只能用腳行走,這簡直就像陷入了某種迷陣或者幻境。但不,他的傷口並沒有失去疼痛的感覺,逐漸發冷的四肢甚至在告訴著他,所剩餘的時間不多了。

「這次我來帶路。」Voldemort說。
權衡了一下利弊,Harry沒有出聲拒絕。他讓Voldemort走在前方,他在後面拉住綑綁著的繩結,也不敢離對方太遠。
一步、兩步,穿過樹叢,向前行走,直到──熟悉的標記第四次映入他們眼中。Harry忍不住發出一聲哼笑,雖然眼前的情況極為棘手,但能看見Voldemort吃鱉的惱怒神情仍然算一種戰利品了。

「看來這片森林並不想讓我們走出去,」Harry環顧四周,「但這裡除了樹和霧,還有什麼存在呢?」
Merlin的遺產,將他們困在這裡的魔法,究竟希望他們做些什麼?
想著想著,Harry忍不住又掏出魔杖,小聲唸了一次方向咒,魔杖安靜地停在他掌中,沒有半點反應,接著是光亮咒、飄浮咒、障礙咒……但不論嘗試多少種咒語,都依然沒有魔力在此處顯現。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繼續浪費時間了。」Voldemort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冷酷。
或者是他覺得很冷。Harry鬆開捉住Voldemort繩子的手,倚靠著某棵樹坐下,因為嚴重的傷勢與持續的失血,他已經沒有過多的力氣。Harry用眼神繼續僵持地盯著眼前的這個人,看著對方朝他露出嘲笑,跨步,緩慢走開。
Harry沒去阻止,他太累了。

似乎只過了幾分鐘,腳步聲再度響起,Voldemort從和他離開時相同的方向出現,而Harry驚奇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Voldemort則死死地瞪向他。
「沒有用。」Voldemort的語氣乾癟,這一刻Harry幾乎有那麼點同情對方了。

「看來這只是在白費力氣,」Harry說,「不如你先坐下來好好想想該怎麼做?」
「不。」Voldemort嫌惡的眼神落在Harry和他手正輕拍的草地上,扭頭,朝另一個方向的濃霧中走去。
Harry看著他。幾分鐘後Voldemort的身影再度出現,那張蛇臉變得更加扭曲了,Harry必須很努力才能忍住笑。依舊不死心的Voldemort又換了個方位,不停地走向濃霧,並且再次出現在Harry視線之中,看到最後Harry乾脆閉起眼睛,決定不去浪費自己所剩不多的體力。

四周只有腳步聲摩擦過草皮的聲音,逐漸變遠,又在消失片刻後緩慢出現,最後那聲音停在他身前。Harry睜開眼睛,發現那雙宛如蛇類的猩紅色眼睛正在極近的地方盯著他,讓他的呼吸瞬間亂了一拍。
「你看起來快死了,Harry Potter。」
「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Harry的手指在膝旁微微蜷縮,又鬆開,「況且,假如我們一直出不去,遲早有一天都會死在這裡。」

「不,或許你死了,禁錮我們的魔法就會被打破,」那雙紅色的眼睛瞇起,充滿惡意地壓低了聲音,「也許那東西只需要一個主人。」
「你大可以試試,Voldemort,」Harry嘴角微揚,「來吧,讓我們看看……或許最後你會就這麼被困在這裡,孤獨老死,只有自己一人。」
「閉嘴!」

Voldemort起身,焦躁地來回踱步,幾秒鐘後又向著周圍的濃霧走去,半點也沒有要放棄的意思。Harry再次閉起眼,讓自己的頭靠在樹幹上。他的四肢開始有些發麻,不用摸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正在下降,與之相應的,他越來越覺得冷。他想念厚厚的毛衣,想念加熱後的奶油啤酒,想念Gryffindor交誼廳裡爐火的熱度。
或許他真的會死在這裡,而所有人都將無法知曉他的結局,只有Voldemort……或許Voldemort會和他一起長眠於此,這還算是個好事,至少讓他解決了一個巨大的麻煩;但假如像對方所說的,那樣東西只需要一個主人,而Voldemort會得到它,那麼……

Harry感到深刻的內疚,他不該衝動行事,不該撇下他的夥伴們,現在他陷入了真正的困境。
或許,他該堅決一點。就算失去了魔法,他也未必會輸給Voldemort。想明白了的Harry睜開眼睛,搜尋附近的草地,找到一塊邊緣尖銳的石頭握在手中。
腳步聲再度響起,緩慢地靠近,接著是身穿黑袍的蒼白身軀,那張扁平可怖的臉。

Harry深吸口氣,積攢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在對方走過來的那瞬間站起來撲過去。
Voldemort為他的行動露出了一臉錯愕,但很快反應過來,掙扎著企圖躲開。即使身體被繩索給綑綁,也無法阻止對方是個成年人的事實,Harry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終於將Voldemort撲倒在地上,把兩人都累得氣喘吁吁。他坐在Voldemort背上,將那張蛇臉壓進草地裡,那塊石頭落在對方慘白的頸部,Harry正尋思該找哪個地方劃開。
「Harry Potter!你究竟在做什麼?」

「我在試圖殺了你,顯而易見。」Harry很冷靜,「如果我就要死了,那麼也不能讓你繼續活下去。」
「你瘋了嗎?男孩!」Voldemort發出氣急敗壞的嘶聲。
Harry沒有理對方,他的手指沿著那層光滑的皮膚按壓,試圖尋找頸動脈。這感覺很詭異,如同觸摸一條溫熱的蛇,但這條蛇會說話,這條蛇是冷酷無情的,這條蛇無數次想要殺死他。Harry終於摸到了那陣隱隱的脈動,他將石頭抵上那處,用力地。很快,那層皮膚凹陷,直到拉伸到極致,接著是鮮紅的血液滲出,開始只是一個點,很快就變成一整條線。

「住手!Harry!」Voldemort的語氣中含有痛苦的停頓,「停下!男孩,我們做個交易,我同意和你立下契約,你──現在,立刻住手!」
「我不。」Harry抿唇,「你在欺騙我,這裡沒有魔法,我們沒辦法用不破誓。更何況……你想和我立怎樣的契約?現在我們兩個都被困在這裡,只有這麼做……」
「不!聽著,還有一堆不需要魔法就能啟動的巫師誓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Voldemort難得的聽起來急迫,「就在這裡,我們能做的還有很多,只要你不殺了我,兩個人會比一個人更容易找到出路。」

「你剛才還說剩下一個人才能得到Merlin的寶藏呢。」Harry忍不住嘲諷對方,但他停止了手的動作,沒再讓那塊石頭繼續深入。即使如此,對方頸部的鮮血仍未停止繼續流出。
「你才是愚蠢的……男孩,居然想著用麻瓜的方式。」
「這顯然很有效,」Harry停頓,「現在,告訴我,你想怎樣和我立契約?」

這個問題帶來了幾秒的沉默,就在Harry想再度用那顆石頭往Voldemort脖子上戳時,這個人才終於開口。
「我可以幫你療傷,不需要魔法,並且我們可以立下一個互不傷害的誓約,這是我曾經看到過的……」Voldemort緩慢說著,語氣中卻充滿了不確定,「但並沒有幾個人嘗試過這樣做,畢竟血液對巫師來說太過重要。」
「我該怎麼做?」
「先讓我起來。」Voldemort動了動身軀。
「不,就這樣說,由我來執行。」Harry掐著Voldemort後頸,將他牢牢壓在地上,「別想著我會給你反悔的機會,Voldemort,我還沒那麼笨。」

對方似乎又低咒了幾聲,Harry聽不太清楚,但不妨礙他又用石頭戳了戳Voldemort的後頸,讓對方徹底安靜下來。
「血盟,這是它的名字。」Voldemort說,「就我所知,它來自古老的魔法,立下誓約後的兩人將無法傷害彼此,而違背誓言,最嚴重的可能就是死亡。即使如此──你還要這麼做嗎?男孩。」
「我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即使之後兩人不能再朝對方揮舞咒語廝殺,但鳳凰會仍然多得是巫師可以殺死Voldemort,他們只要不站在同一處戰場就行了。更何況,那些最麻煩的東西──那些分裂的靈魂器物──早已經全部銷毀,在Hogwarts決戰中,Harry額頭的那片靈魂被Voldemort自己殺死了,而Nagini則被Gryffindor寶劍砍成兩段。
「我也沒什麼可失去的。」Harry說。

血盟,這聽起來是個互利互惠的契約,也是膠著在這個現況中的他們所需要的,至少,等他們共同找到出去的方法之前,能夠保證他們不殺害彼此。
「但你必須幫我治療。」Harry說,「按照諾言,我也會幫你。」
「當然,這是條件──」Voldemort冷哼,「現在,按照我說的步驟去做……」

Harry聽著Voldemort的指導,首先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劃出一道傷痕,讓鮮血滲出;接著他拉起被綑綁在身後Voldemort的左手,也做了同樣的動作。接著Harry倒掉了一瓶精力魔藥,將他們兩人的鮮血各自擠一點在其中。奇怪的是,Harry發現他們的血似乎在瓶子中融合了──雖然肉眼並不可見,但Harry就是這麼覺得。
「然後呢?」Harry問。
Voldemort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Harry不耐煩地再三催促,才終於開口。

「我們的手掌必須握在一起,讓手心那道傷痕裡的血液彼此交融。」
「……什麼?」
「你聽到我說的了,男孩,」Voldemort嘖了一聲,「別讓我該死的再重複一遍!」
Harry僵硬了半晌,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了多次後,才慢吞吞地拉著Voldemort的左手,用自己的握上去。兩人的掌心交疊,濕潤的血液在他們之間被擠壓、暈散開來,有些黏膩和濕熱,那感覺非常古怪,令Harry為此皺緊了眉。

「……然後呢?」
「這樣就行了。」
「我們什麼都不用說嗎?」Harry訝異地問。
「這就是巫師特別的地方了,男孩,」Voldemort的解釋聽起來更像一種奚落他智商的嘲笑,「我們的血液中本來就擁有魔法,忘記你是如何為我復活這具身體的了嗎?」

「永遠也忘不了,」Harry嫌棄道,「所以,我們現在還需要做什麼?」
「現在──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順便從我身上滾開!」
面對Voldemort惡狠狠的低吼,Harry忍不住瞪視了那個光滑的後腦勺好幾眼,才終於撐起膝蓋爬到一邊去。其實他基本已經沒了站起來的力氣,要不是Voldemort此刻還被繩索給綑綁著,或許他根本沒辦法打倒對方。

Voldemort竭力地給自己翻身,扭動著坐起,那姿勢看起來就好像毛毛蟲在扭動──Harry任由自己的心神飄遠──最後,那雙猩紅色的眼睛朝他望過來。
「現在,給我鬆開這些繩子。」
「為什麼?」
「因為我要幫我自己和你止血,如果你還記得的話。」Voldemort說。

這實在是很奇怪,Harry默默想著,挪動了自己來到Voldemort身後,用手指解開那幾個纏得很緊的死結。在剩下最後一個結時,他停住了。
「等等、我怎麼知道那個什麼契約正在起作用?」
「是血盟!」Voldemort幾乎要朝他咆哮了,「該死的,你大可以嘗試看看,男孩!要是你不怕死的話。」

Harry想了想,決定必須驗證一下。他再次拿起那塊石頭,選擇了Voldemort的右小臂,在拉起一點黑色長袍的袖子後,用力地輾壓下去。
蒼白的肌膚流出血液──然後是疼痛,Harry痛呼一聲,扔掉了石頭,跪在地上喘息。胸口處,來自心臟的地方泛開了疼痛,一陣一陣的,就好像被鎖鏈給纂緊一般。Harry頭暈目眩地喘息了半晌,那陣莫名的痛楚才終於緩慢消去。

「所以它真的有用。」Voldemort望向Harry,聲音輕得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
Harry凶狠地瞪視眼前的人,現在他可是一點也不懷疑這個血盟的真實性了,如果只是切割一道疤痕所違反的契約都給予了如此多的疼痛,那麼更多的──試圖殺死對方所帶來的,肯定會是更加嚴重的懲罰。
Harry解開了捆住Voldemort的最後一個繩結,在Voldemort之前伸手搶過那個盛滿他們血液的魔藥瓶,收進懷裡。
「這個由我保管。」Harry警惕地朝另一人看去。

對此,Voldemort只是挑起眉。男人似乎更加關注自己的傷口,他動作果決地撕下一小截袖子拿來綁住頸部,但鮮血很快就滲透了那塊布料。
「現在,我們去找止血的藥草。」
「你知道哪裡有?」
「我剛剛就看到過了,愚蠢的男孩,」Voldemort說,「如果你真正有在看路的話。」

Harry朝對方往前走的背影翻白眼,「真對不起,我的魔藥學一直不怎麼好──」
「住嘴,如果你不想真的失血過多的話……」Voldemort轉頭瞪他,「現在我們的生命是綁在一起的,一方死亡,另一方也無法活下去。現在開始,你給我閉嘴,就等在這裡。」
Harry安靜了。

他坐在草地上,看著Voldemort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霧氣中。這感覺很怪,這個契約,這整件事都非常詭異──這大概是Harry最沒想過會發生在他和Voldemort之間的事,一個互不傷害的契約,而且還就真的達成了。
Harry甚至有自己在作夢的感覺,或許十秒之後,他就會被Ron用宏亮的聲響從床上挖起來,接著享用Hogwarts美味的早點……但他的傷口仍在疼痛,從沒停止過。
Harry嘆了口氣。

似乎沒過多久,那道身影就從濃霧中緩慢顯現出來,Voldemort拎著一大把雜草走回來,將大半都扔到Harry身上,自己拿了兩片,用手掌搓揉、碾碎,並且將擠出的汁液敷在左手掌及頸部。Harry學著對方做,但他身上的傷口太多了,手臂、小腿及腹部都有,Harry笨拙地弄了許久才將那些汁液塗上。塗抹過的地方帶給他一陣冰涼的舒適感,而他驚奇地發現,抹過綠色的汁液後,傷口的鮮血就不再流出了。
待Harry弄完這一切,才抬起頭看向另一人。Voldemort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靠在某塊岩石旁沒有說話。
「謝謝……你。」雖然艱難,但Harry仍然說出口了。

大概是沒料到Harry會道謝,Voldemort的神情閃過了顯而易見的驚訝。
「不需要,我是在幫自己。」
Harry默認了Voldemort的話,他搖晃身子,扶著一旁的樹站起來,雖然他的力氣還沒恢復,但可喜可賀,至少不會再繼續失去。
古怪的是,時間幾乎已經過了半天,他卻沒有感到半點飢餓,有的只是失血後的疲憊。Harry用手掌摸了摸肚子,決定將這個問題先拋開。

「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尋找出路,或者,先休息。」Voldemort說,「鑑於我們兩個現在都是傷者。」
「所以就是,休戰時間?」
「沒錯。」Voldemort勾了勾嘴角,隨意地撩起袍子,盤坐在草地上,彷彿剛剛那個用眼神嫌棄過Harry的人已經不復存在。

Harry聳聳肩,轉身,走到了離Voldemort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足以讓他們兩個不對彼此升起警惕或殺意的位置──之後躺下。Harry將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因為霧氣而顯得灰濛濛的天空。這裡看不到陽光,霧氣也遮蓋住了整個天空,看著看著,就讓Harry的心情也跟著鬱悶了起來。
他不曉得自己究竟會被困在這裡多久,目前似乎也沒別的方法能讓他們找到出口,這是個謎題,而他和Voldemort都解不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那個契約的存在,現在的他們無法傷害彼此,這大概是能讓Harry安心閉起眼的原因了。現在的Voldemort對他而言,至少不會危及生命。

Harry覺得自己該睡一場,他丟失了太多的體力,而且這整件事複雜得足以讓他的腦袋隱隱作疼,而他甚至不曉得這是不是挨過酷刑咒會有的後遺症。
Harry翻了個身,讓自己面對著Voldemort的方向,從視線中,他能看見對方矇矓的身影,之後變得越來越模糊,直到化為全黑。
他放任自己睡過去,感受著傷口處因為塗抹草藥後帶來的冰涼,以及胸口處隱隱的溫暖。

誰也沒有發現,隱藏在Harry長袍之中的魔藥瓶,那些血液正緩慢流轉,恍若活存的生命,正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點。
一閃,一閃。




-TBC
沒錯就是怪產2怪罪的血盟=血誓=血契
不知道為啥它會有那麼多種翻譯反正有梗就要用起來嗷
繼續在爆字,我來預估,這篇大概會寫個4~5章有吧!(沒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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