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瑚

作者：冰瑚
衍生：哈利波特Harry Potter
配對：TR/HP
分級：目前PG-15
注意：戰後原著向衍生，之前HP翁的小薄本，本子快賣完了於是結局釋出。
章節：(1)  (2)  (3)



當發覺自己正站在Slytherin的交誼廳裡時，Harry知道他再度來到了夢境中。
這裡依舊像他當年偷偷潛入過的那樣，壁爐的火有些森冷，整個空間比Gryffindor要來得幽暗，裝飾及座椅卻十分奢華舒適，完全符合小蛇們的需求。
少年的Tom Riddle正坐在單人沙發上，手中翻閱著一本書籍，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椅背。
「請坐，Harry Potter。」

Harry姿勢僵硬且拘謹地在Tom對面坐下了。說來奇怪，明明他才是夢境的主人，在這個人面前卻無法表現出囂張。
「那麼我想，你大概有許多問題想問，是吧？」少年闔上書本，將之放到一旁的桌上，隨後換了個姿勢，雙手交握著搭在膝上。
點點頭，Harry清了清嗓子，在對面那雙黑眸的注視下張開嘴。
「我想知道……你們到底為什麼會出現？是什麼？還有就是，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少年Tom慵懶地倚靠著沙發，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某天當我們醒來時已經在這裡了。起初只有最年長的那個我知道你是誰，我們都是透過他的記憶才知道原來你是Harry Potter。」
「對於我和小Tom來說，你只是個陌生人。」那雙黑眸閃了閃，「但或許也不那麼的陌生，畢竟，我們與你聯繫在一起。」
「什麼……意思？」Harry聽見自己用乾澀的聲音問出口。

少年Tom起身，在Harry來不及反應時走近，彎腰，用修長的手指撥開了他額前的頭髮，奇異的是，在夢裡Harry居然能感受到Tom的碰觸，對方指尖的溫度微涼，撫摸著他的力道卻很輕柔。
「這道疤痕裡有力量，讓我們能夠存在於此，」少年的嗓音低沉優雅，在他耳邊說話的音量近乎耳語，「我們誕生於骸骨，靈魂卻是由於你才存活。」
「Harry，你是特別的。」

對方修長的手指沿著他的額頭滑落到了面頰上，Harry在望進那雙黑眸時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用力地將Tom推開。少年後退了幾步，在Harry面前站穩了身體，似是有些不解地偏頭。
Harry喘息著，讓視線落到地板上，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臉頰，像是害怕那上面浸染的溫度被人察覺。
「……所以，你們真的是幽靈？」

「是，也不是。」少年重新坐回沙發上，嘴角勾起的淺笑始終維持著，「我們和魔法世界中的幽靈不同，更弱小、更飄渺，幾乎沒有力量，也無法對人攻擊，不能隨時隨地的存在。」
「但你們卻可以出現在夢境裡？」
「準確地說，只有你的夢裡。」Tom糾正，「我說了，那是因為我們有著特殊的羈絆。」
Harry忿忿地壓著自己的額頭，「那種東西我根本一點也不想要！」

「太遲了，Harry。」Tom像是享受於對面之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那般輕笑著，「再回答你的最後一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們何時會消失，或許就和出現時一樣，不知不覺地就發生了也說不定。」
「那麼我將祈禱那天盡快到來！」Harry哼哼地道。
「我卻希望能留在你身邊久一點，Harry，」少年挑眉，用那種充滿蠱惑的嗓音低語，「你可能沒有發現，但是……你非常有趣，非常。」

Harry厭惡對方那種彷彿掌握一切，洞悉了自己的語氣，他壓抑住焦躁，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他想要醒過來，此時此刻，怎樣都好，只要離開這個讓自己全身都繃緊的地方。
「──很快你就會發現的，Harry。」
意識模糊前，他聽清了對方的呢喃，卻仍然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


他醒了過來，在緩和幾秒後才慢吞吞地拉過自己的眼鏡戴上。
又是新的一天，一個新的，卻又和之前有所不同的一天。

他知道了關於黑魔王為何會出現的原因，那個原因就在自己身上，並且疤痕是他們的聯繫，而骸骨所埋的範圍限制了他們出現的場域。至少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發現哪個幽靈曾經跟著他離開過這幢屋子。
他應該要繼續去尋找答案，關於如何讓黑魔王的靈魂徹底消散。但他之前花上那麼多的時間也並未找到過蛛絲馬跡。
或許……只是或許，就這麼下去，也並無不可。

Harry起身，走到浴室，撫摸著鏡面裡的自己。
反正他們無法再去傷害任何人，唯一的困擾也只有自己，他必須經常被三個幽靈給騷擾而已。

他望向那雙沉鬱的綠色眼睛，撫摸著鏡面上那道閃電疤痕，扯了扯嘴角。
至少，他找到了解決問題的最後手段。
既然他們會出現是因為他Harry Potter，那麼只要他死亡，一切的問題就能結束。假如事情變得無可挽回，那麼他至少可以欣然赴死，不過也就是再一次的嘗試罷了。

畢竟所有的人都不曉得，他曾經已死過一次。


*


在Harry下定決心後，他不再去閱讀那些高深的書籍，也不再去探求某些難以尋獲的答案。對於那三隻幽靈的偶爾出現，也逐漸習以為常。

男孩Tom最常在現實中顯現，他會躲在牆角偷偷地看Harry，偶爾像隻跟屁蟲一樣隨著Harry四處亂轉，不論是煮飯、打掃，或是熬煮魔藥時，都能看見小Tom的身影。
少年Tom則更喜歡在夢境中打擾他，用對方的話來說，他挺享受和Harry唇槍舌戰然後獲得勝利的感覺，真是見鬼！
Voldemort是最少出現的，Harry只在夢裡看過他兩次，還未在現實中遭遇過。
或許就如少年Tom Riddle說的那樣，Voldemort才是那個被他殺死的人，而少年和男孩的模樣，不過由他記憶中幻化出來的而已。其他兩人對於他的恨意，只能通過別人知道，當然也不會有更加深刻的感觸。

套句少年Tom所說的話，反正他們都已經死透了，再怎麼糾結於過去也沒有半點用處。
Harry將那句話聽進了心裡。
現在他給了三人不同的稱呼，在經過他們各自的同意之下。小Tom仍然稱呼為Tom，少年則是Riddle，而蛇臉的那個，不用說當然還是Voldemort。
他現在可是養了三隻黑魔王的大人物呢！Harry十分樂觀地想著。

在日子逐漸步上軌道後，Harry興起了回去魔法世界看看的念頭，他終究還是想念自己的朋友們的，但假如真的要離開，黑魔王的安置就成了一項問題。
他左思右想後，重新將那些白骨挖出來，放了一把火燒成灰，接著將骨灰裝進小瓶裡，帶在身上。
這個試驗挺成功的，在他的嘗試下，小Tom成功地跟著他逛了一次超市，並且強烈的表達出想買零食的意願。

「你又吃不到！」Harry毫不客氣地嘲笑他，卻轉身塞了好幾包薯片進推車裡。就因為他們都吃不到，他才更要吃給他們看。
於是那晚Harry在自己的床上一邊吃薯片一邊看電視，無視了小Tom漂浮在身旁那充滿幽怨的眼神。

很快地他就遭到了報復。當他出現在Slytherin的交誼廳裡時，少年Riddle正吃著精緻的蛋糕、點心，還啜飲了一杯讓他無比眼饞的氣泡酒。
「我也要！」Harry語氣兇巴巴地伸出手。

Riddle挑眉，瞇起眼睛看向他。
「這可是你自己的夢境呢，Harry。」
「但是我不會……」Harry頓了頓，咬牙，「變不出來。」

Riddle輕笑了，在Harry快要炸毛時叉起一塊起司蛋糕塞進他嘴巴裡。
呆愣了幾秒後，Harry才緩慢地咀嚼了嘴巴裡的食物，雖然有著蛋糕的香氣，但卻似乎沒有現實中的食物來得好吃。Harry有些困惑地望向Riddle。
少年淡淡地放下刀叉。

「我早已忘了這些食物的味道，即使是幻化出來的東西，也必須有實體作為參考。」Riddle用那雙黑眸凝視著Harry，「而我們不過是什麼也做不到的幽靈罷了。」
「……對不起。」Harry茫然地說出口。
Riddle呆了呆，顯然沒有想到Harry會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你不該對我說……」Riddle側頭，眼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你不用向我們道歉的，Harry。」
「但是我殺了你們，」Harry的聲音有些虛弱，那股消失已久的罪惡感又再度攫住了他，「是我做的。」
「是你沒錯，」Riddle點頭，同時伸展了自己的腿，換成了交疊的姿勢，「但也有可能，死掉的會是你。」
Riddle說的是事實，他們當初戰鬥的地方是戰場，彼此都沒有退路，只有一方的死亡才能夠結束漫長的煙硝與痛苦，而Harry只是幸運了一點，成為活下來的那個。

「別讓罪惡感把你殺死了，Harry，」Riddle平靜地看向他，而Harry竟然覺得自己從對方的目光中看見了一絲的憐惜，或者說，悲憫，「試圖自殺這回事，並不能讓你逃離已經發生的過去。」
「我沒有。」Harry捏緊了手指。
「即使不是故意的，你也在試圖殺了自己，Harry，只是你沒有注意到而已。」Riddle起身，來到Harry面前，彎下腰，手指撫過他的眼角，在那圈深色的陰影處徘徊，「除了夢到我們以外的全都是惡夢，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我沒有！」Harry尖叫著揮開Riddle的手，卻被對方強勢地捉握住了。他們的身高及身材都差不多，力量也幾乎勢均力敵，這讓Harry難以掙脫敵方的桎梏。
「Tom Riddle！放開我！」
「你對痛楚變得麻木，即使傷害自己也覺得理所當然，連差點死在浴缸裡也絲毫不在意。」Riddle說著，緩慢地湊近他的臉頰，「你數數看，這幾週以來你在自己身上弄出了多少傷痕？或許看到那些疤的人們會以為你在自殘也說不定呢。」
「我沒……」

「Harry，你病了。」Riddle呢喃著，忽然嘆息，又立刻勾起嘴角，用一種親暱無比、卻聽來讓Harry毛骨悚然的溫柔嗓音道：「但這並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在潛意識裡知道了，自己再也無法死去的這點而已。」
Harry僵住，渾身發抖地瞪向Riddle。
「你說，什麼？」

Riddle終於鬆開了他的手腕，轉而撫摸著他的頭髮，就如同在安摸一隻聽話的寵物那樣，「因為你知道自己再也死不了，才無意識地嘗試著自殺。或許這就是人類大腦的某種防護機制吧，確實非常有趣。」
「什……麼？」Harry喘息著，覺得眼前開始暈眩起來，「你說我、不……」

「Harry Potter，你得到了我們畢生渴求的東西，」Riddle仍然以一種看似溫柔，實則冷酷的眼神望著他，讓Harry的臉色越加慘白，「永生，是吧？」
「不……」
「畢竟現在，你是死神聖物了。」Riddle在最後說。


*


暴風雨毫無預警地侵襲了整個小鎮。
警報在風雨中被拉響，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也早就做好了防備。Harry對整棟房子施展過防護魔咒，不需要擔心屋頂或窗戶被吹垮，因為平常不太出門，食物也完全足夠吃上一週。

Harry將自己裹在棉被裡，縮在床上，聽著暴風雨呼嘯而過的聲音。
他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說話，沒有神情，也沒有除了維持生存之外的其他動作，就好像突然間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般，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握著自己的魔杖輕輕撫摸著，Harry沒有哭，沒有笑，也沒有打算思考。
他沒有去查證Riddle說的話語，關於，他是死神聖物這點。
或許在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當他再度回來這個世界時，就已經懵懂明白了。

他擁有隱形斗篷，得到過重生石，也搶到了接骨木魔杖，他成為故事中，那個最終戰勝了死神的人。他已經感受不到死亡。
因此他才會畏懼，才會恐慌，才會沉浸於那些席捲而來的情緒之中，那些歉疚與悔恨，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們，他渴望追上的人們。
他永遠無法加入Sirius他們的冒險了，Harry冷淡地想到。

抬起了自己的左手，Harry望著那道已經結痂的傷口，輕聲唸出那句發明自魔藥學教授的咒語：「Sectumsempra……」
傷痕在瞬間被撕裂，他感受到痛楚，卻沒有挪動半分，只是看著鮮血自那處流出，露出有些恍惚的神色。
他知道那句癒合的咒語，他聽Snape教授對著被他攻擊後的Draco Malfoy唸過，但他卻不想說出口。
真的不會死嗎？即使鮮血流光，即使虛弱到沒有吃喝，甚至沒有睡覺。

Harry害怕著這樣的自己，獲得永生對他來說毫無作用，只能拉長他的痛苦而已，他渴望平靜、安寧的生活，雖然遠離了人群，他卻不希望永遠的離開他們。
他無法想像，當朋友們已經頭髮花白、行將就木之時，他卻仍然是此時的模樣。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也浸染到床單上，他的視線模糊，耳邊依舊聽得見窗外傳來的陣陣轟響。

如果就這麼死去，就能證明Riddle是錯的。
如果他死去了……

「……Harry Potter。」
他聽見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用低沉微啞的嗓音。
「醒過來！」
他的脖子被掐住，那股令人噁心的窒息感讓他咳嗽起來，重新睜開了眼睛。

蛇臉的Voldemort出現在他面前，正用一種痛恨的眼神瞪著他，那隻蒼白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
「你究竟在做什麼？愚蠢的男孩！」Voldemort嘶聲道：「自殺？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脫這一切嗎？」
Harry虛弱地推開了Voldemort的手，跪坐在地板上。他似乎又來到了夢境中，Riddle老宅的地板上佈滿灰塵，沾黏在他手掌上，他左腕的傷痕在夢裡卻是完好無缺的。

「滾開，Voldemort……你什麼都不懂……」
Voldemort冷冷地看著落寞頹廢的Harry，扯了扯嘴角，「別忘了，你死不了的，Harry Potter，這麼做只不過是在折磨自己而已。」
「滾！」Harry嫌棄這樣的威脅太過軟弱，甚至還抬起手用趕人的姿勢揮了揮。
「夠了！」Voldemort拉起了Harry，將他扯到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用手指桎住他的下巴，動作粗魯地讓他仰起頭，「你不能死，Harry Potter。」
「為什麼？」Harry平靜地望進那雙猩紅色的眼睛裡，問他。

「你不是很痛苦嗎？很後悔這一切？」男人發出冷笑，「但是你聽著，就算你再怎麼難過，所有的一切都無法被改變，歷史早已經形成了！」
Harry撇撇嘴，顯然對他說的話興趣缺缺，連眼神都懶得給他。
「男孩，你必須活著，」Voldemort放輕聲音，掐緊了Harry的頸部，「聽見了嗎？」
「我偏不！」

「Harry Potter，」男人冷酷地道，「我要你活著，繼續痛苦，繼續悔恨下去，用漫長的時光去品嘗黑暗，這是我們賜給你的懲罰！」
「懲罰……？」
「是的，作為一個殺人犯的懲罰，」男人在他耳邊低語，恍若惡魔的蠱惑，「你必須用永生去贖罪。」

Harry聽見了響雷，睜開雙眼的同時，窗外閃過電光。
他低頭，望著自己的左腕，鮮血仍未止住，但除了疼痛，對他似乎沒有多餘的影響。Harry舉起魔杖，唸出了癒合的魔咒。
又是一聲轟然巨響，Harry踉蹌地爬下床，坐倒在地上，任由魔杖滾遠。
房間不知何時停電了，世界變得一片漆黑，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想著Voldemort說的話，想著Riddle冰冷的微笑，想到了小Tom充滿怨恨的視線。
他終於放聲大哭，肆無忌憚地，哭掉了內心裡所有糾結的情感，那些愛與恨，那些再也追不回的一切。
內心裡不知何時築起的高牆在此刻倒塌，碎落一地，化為塵埃。一直佇立在圍牆裡的他，於此時才又重新看到了世界。


*


暴風雨過後，又是個燦爛的晴天。
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倒得倒、傷得傷，就連那棵樹苗也被扯掉了好幾根樹枝，只餘下短短一截在掙扎著。但Harry知道，等這一季過去後，那株生命力頑強的樹還會再長大的。
生活恢復了往日的模樣，Harry依舊每天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為了購買日常必需品還會出門，但大多數的時間都待在這幢房子裡。

偶爾小Tom會出現，像隻小尾巴那樣跟著他到處走，卻總是小心翼翼地偷看著Harry，彷彿在擔心著他又會突然崩潰。
Harry也在夢裡見到了Riddle，這次他選擇直接撲上去，狠狠地往對方臉上揍了一拳──當然，並沒有成功，但他會再接再厲。
至於Voldemort，他們很少能和平地共處在一個空間內，不是無視對方就是破口對罵，但久而久之，Harry也覺得這是種另類的紓壓方式。

待Harry回過神來時，冬天已經過去，萬物甦醒的春天來臨。
似乎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的，Harry平淡地想著。
幾天過去，再來是幾週、幾個月，最後是幾年。他的永遠，或許會就這麼一直持續下去也說不定。
如果他註定與黑魔王一起活下去，在享受著生的同時繼續渴求死亡；如果他們必須永遠被綁在一起，那麼，他必須學著習慣這一切。

這麼想著，Harry倒向了身旁，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頭擺在Riddle的肩膀上。
夢裡的少年頓了頓，沒有推開他，只是在幾秒後繼續翻開下一面的書頁。




-end
還會有番外，想了想番外又有很重要的劇情所以最後還是決定要放了(抱頭
對總在番外寫重要劇情的自己絕望惹ry

後記啥地放在番外之後，
其實這篇正文的確就到這裡完結了~

就像我挺喜歡的一篇文裡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愛是什麼？是陪伴。
即使這樣狀態的他們談不上愛，
但他們卻能伴隨在彼此身邊一輩子。
而他們的一輩子那麼長，
長到足以成為彼此的唯一。